<font color=red>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本来我对弋戈的第一印象还挺好,想认真一把帮他在青丘找出那个乱闯他家地盘的狐狸……可人生如戏,这不是只普通的狐狸啊,说穿了即便他就在我面前,于情于理于智,我都不好动他。所以,在伤好得差不多之后我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在飞回昆仑的途中,我一直盯着前方一大片一大片的云,心思却全没在这之上,脑海中回响的皆是临走之时玄漓与我的一段对话:
“丫头,须知你这伤没那么容易好,我尽了最大的力帮你,但仍有一些庚戌的寒气留在你体内无法根除,看这趋势估计到晚上就会复发……别担心,可能是会很疼,但到时你可以找瞿墨帮你护法,这样你断不会有什么危险……要他帮忙最好,他是你师傅,你的仙法都是他所传授,自然最能适应……矛盾就暂时搁到一边罢,记得回去一定要与他说,知道了吗……”
到了山脚不见任何人的影子,我心中自觉理所当然。郁郁无言地上了山,途中不停思考着该如何与瞿墨说护法的事——他确然是我师傅没错,但我竟觉得向他开口求一些帮助是如此困难。
因为没有听到箫声,所以我并未爬到山顶,在中途便径直转去了竹轩,闲暇时他常在那儿读书。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他倚在窗边看书,一派气定神闲,和我离开时所见的样子并无二致。
我走到对面的椅子坐下,唤了一声:“师傅。”
“嗯。伤如何了?”好像每次只有我先出声,他才能意识到我的存在。
“好得七七八八了。”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停在书本上,语气平常:“那好,帮我把这个东西送回梦无泉府去。”他一面说一面伸手拿出一个礼盒放在身前的长桌上。
我感觉自己额角的筋跳了一下,话说得格外僵硬:“能不去吗?”
“能别废话吗?”
我立场坚定:“对不起,我不去。”
他放下手中的书,双眼静静地看向我。
没有任何的威胁、恐吓或是愠怒,只是定定地看着,仿佛我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我感到心里有些东西正在被逐渐挖空,此时此刻,任何想表现委屈或是愤慨的欲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低下头,我只轻轻说道:“好,我去。”
知道我已妥协——应该说没有反对的余地,他再次无声地将目光投回到书本上。
这一刻的瞿墨,淡漠悠闲得让人恐惧,即便是在他对我毫不留情地讽刺挖苦之时,我都没觉得他是如此难以接近。他事事不留意的态度,像一张毒丝织就的网,透着森森寒意,外人不敢靠近,而他自己也永远与这个世界隔了微妙的一层。
我莫名有些焦躁,几次深呼吸之后,尽可能表现得平常。“在去之前……师傅,我想与你说个事儿。”
“嗯。”
“玄漓说我的伤并没有好全,可能会在今晚复发。到那时……师傅,你可否帮我护一护法?”
瞿墨放下书,闭着眼沉吟一会儿,道:“唔,山上的夜晚很冷呢。”言罢,转过脸来朝我笑了笑。
他该如愿以偿,因我确实被他这笑容给刺到。“明白了。那我走了。”突然不想再在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待下去,我几步上前捞过那个大礼盒,刚要推门,瞿墨忽道:“等等。”
我转过头,心里不知怎的又升起一丝希望。
“去了之后和那里的人说一下,若真心想我帮忙,就千万别再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寒碜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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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足足用了三层被子把自己裹好,这才安心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人已睡得迷糊,一股气却是带着不可忽视的凉意直直从脚底开始向身上蔓延。
只当是风灌进来,我下意识地搂紧棉被,却仍是觉得打从骨子里发冷……
当渐渐发现自己是被体内的至寒之气侵染时,我猛地惊醒,像那些死到临头才觉悟的待宰牲畜一般,拼命挣扎,然真正能做到的不过是发了疯似地剧烈颤抖;我几次试着睁开眼睛,可睫上就像栖了重达千斤的冰霜,眼皮是怎么也掀不起来……
之后,我不能自已地沉沉坠回梦中。
我梦见自己掉进了一片深邃的巨湖,冰冷的水带着似腥又苦的味道不断从四周涌来,即使我用手紧紧捂住鼻子和嘴,仍是无济于事。寒意很快通过我的四肢百骸透进心里,而我骇然发现,自己已没了呼吸——
那一瞬,在万丈深湖里,我一抬头,望见一片耀眼的、金色的光……它在遥远的湖面摇摆荡漾,很温暖的样子……
是太阳吗?
然恍惚间,我又觉这影子并非其他,而是像极了儿时在某个夜里看到的……美丽的孔明花灯……
各种记忆的画面开始在眼前纷飞。触景生情,我突然开始想家,很想回家,回到亲人身边,回到过去……
一阵极度的倦意从身体的最深处袭上来,方此时,死寂的湖却不知从哪腾起一串水珠,拂过耳畔时,我听到了杳渺的歌声:
六月稻花开,花香醉晚风,晚风逐萤火。
娃娃笑说家乡美,更胜明月宫阙……
那是我家乡的歌。歌声柔和婉转,轻似梦呓,我本能地振作精神奋力抓住这抹转瞬即逝的声音,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把老旧的空藤椅,在田间星空下,“嘎吱”作响地慢慢摇晃着……
惊醒时,窒息的感觉消失了。抬眼四顾,我已不知何时身在一叶蓬舟之上。有人从背后揽着我,随着微澜的水波轻缓地摇。
我低眉看着身前一双手,从指形到皮肤的纹路我都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