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瑾欢拿出自己卖房子的最后一笔钱,给孙律师交了定金。
孙律师也正式成为她的代理律师,开始向警方申请,要检验那个手机视频的真实性。
警方当然不会把原手机交给他们,只把从手机里下载的视频交给孙律师,让他去找高手检验。
而就在孙律师找高手去检验视频真伪期间,楚鸿飞所在的海市某警局,接收了一批从东南亚被引渡过来的嫌犯。
他在警局门口对着那个送嫌犯过来的男人激动敬礼:“阴主任,多谢您帮忙”
那人豪爽地摆摆手:“职责所在,理所应当。”
他转身上了车,带着自己的人呼啸而去。
楚鸿飞扭头看着这群面无人色的东南亚嫌犯,呵呵笑了两声:“听说你们是东南亚最有名的杀手听说你们做的局,连国外的fbi都检测不出来”
那几个嫌犯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
可胳膊早就被卸了,此时嘀里当啷地垂在身边,根本没法抬起来。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做那个案子的时候,他们明明戴着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些人是怎么认出他们,并且把他们从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里抓过来的
楚鸿飞意气风发一挥手:“带进去,等着接受审判”
现在他们不仅有视频,还有这些杀手人证。
有他们指控梅瑾欢,梅瑾欢出再多钱请律师都没用。
梅瑾欢也没想到,警方居然这么大手笔,还出动人手去国外抓人
当她站在法庭上,被判死刑的时候,她只回头看了兰亭暄一眼。
兰亭暄就坐在法庭听众席最靠前的地方。
因为她是受害者唯一家属,也是此次案子的证人之一。
她从梅里特风投搜集到的很多线索,都成了破案的关键。
因此她坐到了最靠前的位置。
梅瑾欢被法警带下法庭,经过兰亭暄身边,梅瑾欢停下脚步,冷冷看着兰亭暄,说:“别以为你赢了,我就算死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兰亭暄一点都不怵地站起来,平静地说:“我让你给我生父偿命,就是我赢了。至于你身后还有什么恶势力,放心,有人会把他们全部剪除。就怕他们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梅瑾欢恨的牙痒痒,但确实无计可施。
也许从她趁着梅森财团被宙斯基金带累,趁火打劫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她的结局。
这一刹那间,她想起了当年在国外因为一时逆反,加入了那个训练营,从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后悔吗
肯定的,但是后悔,也晚了。
王依依的哭声在她耳边回荡,她并不觉得悲伤,只觉得烦。
梅瑾欢的案子宣判之后,只等最高法院审核,就能确定枪毙日期了。
兰亭暄也拿回了自己生父的手机。
那是属于沈安承的财产,是他的遗物,只有兰亭暄可以继承。
这天傍晚,她坐在卫东言公寓的露台上,研究沈安承的这支手机。
她上次粗粗看过,主要精力放在那个相册上。
现在她要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在打开几乎所有应用程序之后,兰亭暄最后打开的,是沈安承的手机邮箱。
这个手机邮箱,是她不知道的,大概沈安承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就去世了。
在这个手机邮箱里,里面只有一封邮件。
那人的邮箱账号,叫seekyoexxx。
这不就是鼹鼠吗
兰亭暄眼睫轻颤,手指点开了这封邮件。
“沈,这是你应得的。我把这个数字钱包转让给你,新的秘匙也同时发出。
保重。”
然后是一长串奇怪的数字,还有一个应用程序。
兰亭暄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这不就是艾酱币数字钱包地址吗
那个应用程序,就是秘匙
全身的血液唰地一下涌上头顶,她的脸比天边的晚霞红得还要厉害。
兰亭暄迅速输入钱包地址,然后用秘匙打开了钱包。
里面有整整两百万枚艾酱币
兰亭暄霍然起身,几乎奔跑着去找卫东言。
“卫东言卫东言”
她叫着他的名字,冲到他的工作室。
卫东言刚好挂了电话,脸上的神情十分严峻。
“怎么了”他沉声问道,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你看这个”兰亭暄举起手机,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卫东言瞥了一眼,又瞥一眼,整个人也呆住了。
兰亭暄激动地说:“我可算知道当年那一百万艾酱币去哪里了原来是被鼹鼠截胡了”
“你记不记得,九年前黑客黑了那个加密货币交易网站,一共弄走三百多万枚艾酱币,但是我们后来复盘,发现只有两百万枚进了梅森财团暗中控制的数字钱包,我一直在纳闷还有一百万去哪儿了”
“原来被鼹鼠转到他自己的数字钱包里了”
卫东言纳闷问:“那为什么这里有两百万艾酱币”
兰亭暄指了指那里的时间:“看这里,后一百万是最近转进来的,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梅瑾欢让许凝岚背锅的那一百万艾酱币。也是阮威廉没法交差不得不自杀的那一百万艾酱币”
“可惜梅瑾欢故技重施,自作聪明,居然没有想到鼹鼠棋高一筹,直接把秘匙给换了”
卫东言恍然:“梅瑾欢本来想万无一失,既嫁祸,又得好处。可她没想到,那些艾酱币转进去,却转不出来了”
兰亭暄用手摩挲着手机,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不过这都是废话。
谁发了这么一大笔财,还能平静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大财,这是直接能让她跻身世界十大首富之一的大财
卫东言却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
他走到露台上,点了一支烟,默默抽了一口,说:“我的朋友刚刚给我打电话,鼹鼠给他的顶头上司寄了一个包裹。”
兰亭暄眨了眨眼:“你说什么鼹鼠寄了一个包裹真鼹鼠还是假鼹鼠不,不对,他们不是都死了吗”
兰亭暄狐疑看着卫东言,恨不得揉揉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听错了。
卫东言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在裤兜里,望着远方的晚霞。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是他死前就安排好的。”
“按照他们的惯例,如果静默十年没有联系,就算是脱离了组织。”
“鼹鼠不想脱离组织,所以他十年前安排了这个邮包。”
“如果他还活着,他自然不用寄这个邮包,会跟他的顶头上司联系,表示自己还在。”
“如果他死了,这个邮包才会寄出。”
兰亭暄听得无限唏嘘,轻声问:“邮包里有什么你知道吗”
“有一封信,一个存折,还有他的一颗牙齿。”
“信和牙齿都是证明他身份的信物。他最终,还是向我们他们表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卫东言面无表情说着,“我明天要去京城,找一个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找谁”
“李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