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人长叹一声,“元良妄自菲薄,老夫亦无话可说”
赵正便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斗笠,“先生,成日戴个斗笠,可还习惯不如摘了吧。此处玄甲军警戒,外围又有你暗桩的护卫,你怕甚呢”
那人便也跟着笑了起来,端起碗来大喝了一口酒,随后,伸手摘下了头顶的斗笠。
赵正面前便出现一个白须白发,面容严肃的老头儿。
若是换上官袍,再端起两手,那便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渠国公。
“老夫这面目啊,半辈子都见不了人”他道:“安郡王这老狐狸,尽是挖坑让人跳。”
赵正醉汉笑意,答道:“可是连圣人都不知,长安的卢玄,只不过是安郡王布下的一颗明棋。而渠国公你,才是那钉在京师的王牌”
“啥也别说了,说多了都是夜不能寐”渠国公端起碗来碰了一下,道:“说起卢玄,你打算如何处置”
“调离。”赵正望向了河面,“他在长安,迟早要被郑西元算计。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事的,留着他在长安,终是个隐患。”
“你打算调他去哪”
“淮西吧。”赵正道:“沛郡王身边,缺个人。梁珅说,安郡王在淮西、江南布置了多间教坊,便让他带着他那四大头牌去教人唱曲跳舞也是个好差事”
“那正好”渠国公道:“可剑南呢”
“剑南我已安排曲贡去了。”
“那吐蕃人”
“是”赵正道:“梁珅我另有他用,吐谷浑战事谍报暗桩皆已成熟。剑南的混水他便不要再去蹚了。我打算调他回职方司,领全国暗桩,专事军政谍报。”
“那不错”渠国公道:“这么一来,刑部梁老儿算是欠了你个人情。你把他宝贝儿子调回长安,他还不给你立个生祠”
“梁尚书他才不至于这般作弄。”赵正哈哈大笑起来。渠国公骂了一声,道:“你还有心思笑,闹得兵部鸡飞狗跳的,看你今夜如何在圣人面前收场。”
“渠国公你又撂挑子这不就是咱俩的既定策略么”赵正道:“兵部不乱,我如何插足我又如何扎根昨日那一遭,我倒是有了几个可用的人选。到时,右相可得开个方便之门才是”
“走程序”渠国公挥了挥手,“文走吏,武走兵,少来我这套近乎你堂堂左司丞相,当真是要把我推在前边卖老脸不成我这几日也忙得不可开交。”
“你忙啥呢,成日就盯着你那几亩地”
“你还有脸说这事”渠国公吹胡子瞪眼,“我是没空与你争个长短,有那闲工夫,你早被我一脚踢到海边去了”
“那右相到底在忙啥呢”
“翻郑西元的老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