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十郎。”
原本用餐时间是绝对安静的餐桌上, 今天赤司征臣居然破天荒的开口了。男人并没有打破规矩, 他放下刀叉用一旁准备好的还冒着热气的白毛巾擦拭了赶紧的嘴角，才开口唤儿子的名字。
“父亲”
赤司征十郎显然也没想到父亲会在这时叫他。
他和父亲的关系并不能称得上十分融洽，自从母亲去世后, 不太擅长感情交流的父子就让这个家更加安静沉默了。为了让征十郎更好地继承家业实行英才教育, 但同时也给了他异于常人的压力。
“最近你似乎在调查一些你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赤司征臣意有所指，像他这样地位的人, 即使是和儿子说话, 也从来不完全把信息透露出来。
征十郎也同父亲一样放下餐叉,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最近自己一个人调查的、父亲本应不知道的事情只有长谷川一家的资料。
但现在他却知道了，而且不是从自己这里。
“是的, 父亲。”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行径，目前他还看不出来这个举动有哪里不对。
赤司征臣叹息一声，这个时候征十郎才惊觉, 父亲保养得当的眼尾也开始有了细纹, 鬓角如火的红发也开始逐渐斑白。
“就此停手吧, 征十郎。”他还从未见过身为日本三大财阀之一之主的父亲也有刻意回避的时候, “这件事不是你能调查的。”
他的动作肯定是惊动了什么人, 所以才会对父亲施压。
长谷川至少他们这个阶层,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姓氏。从商、从政都没有过，而绘里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家庭条件，之前也并未料到调出一个普通同学父母的资料会牵连到父亲。
不对。
如果白道都已经考虑过了，那就说明
“我明白了, 父亲。”他乖顺地垂下眼帘，遮掩住那双红瞳中的震惊。
“雄英体育祭取消的事情也不要过问。”赤司征臣似乎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调查，但并没有点破，“有些事情是连你我也无法改变的。”
见儿子点头，他才满意地离开餐桌。
赤司征十郎盯着盘子里剩下的大半食物，今天用的是西式晚餐，半块牛排旁边还点缀着烤西蓝花还有胡萝卜片、玉米粒等，却一点继续食用的心思也没有。
绘里是一直知道这件事情的吗
当晚，他又一次联系了迹部，这段时间他们联系得异常频繁，但这大概是结束一切的最后一通电话了。
“关于绘里的家世，你知道多少”赤司看着置于自己桌面上的资料，雄英他们完全插不上手，这还是从柳生比吕士那里拿过来的、绘里初中时的。
少女黑发黑眼，就算容貌稍微出众一些，但论起家庭背景，不要说比不过他本人和迹部景吾了，连绿间、真田那些都相距甚远。充其量和桃井、青峰家差不多，也是扔进人堆里叫找不出来的普通人。
“哈”迹部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怎么突然问这个。”
红发少年并没有打开书房里的任何灯光，就任由月光从窗外倾泻下来，铺满大半个桌面。他轻轻摩挲手里的钢笔这支钢笔是母亲生前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现在笔身依旧光滑，但有些地方却已经褪色了。
他思考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其实这本是一个坏毛病。一个成熟的财阀继承人不应该在任何场合流露出暴露自己情绪的小动作，今日却无法抑制这样的行为。
大致说明了今天和父亲的对话，迹部也沉默下来。
“一年以前，我们和她从澳大利亚回来的时候，在机场见过他的父母。”半晌，他开始回忆起来，“长谷川夫人看起来就像个少女一般，不像是”
不像是什么黑道家族的主母。
但回想起长谷川先生的形象，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还一眼就看出他的西装是手工裁制的。可那时候这个想法只是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细细思索过。那位男士长相倒是很帅气，戴着金丝框的眼镜，还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
什么人会日常带着黑色的皮手套就算当时是冬天，可停机楼里常年开着中央空调，那也并非是保暖的样式，不像长谷川夫人带着粉色的蕾丝手套，至少还有装饰的功能。
为了避免硝烟反应，某些特殊的人群会养成戴手套的习惯。但那都是进入个性时代之前的时候了，现在还使用枪支的少之又少，连生产都不像以前那样多。
黑色的皮质手套更像是身份和地位的一种象征。
他苦笑一声“当时在澳大利亚我陪她去商场购物，没想到绘里居然掏出一张黑卡。说什么是她小舅舅给她的，应该是她母亲的弟弟。”
整个日本又能有多少人办的了黑卡可惜他们无从得知长谷川夫人出嫁前的姓氏。
“是嘛。”赤司征十郎的声音平静，他停下抚摸钢笔外壳的动作，“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再是你我能插手的，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好。”